魚豆豆

祖宅京天|有些cp洁癖|很长情

【楚郭】同居者(L)

*M为完结篇,人物可能OOC
*不会弃坑
*楚郭平淡如水的日常


(32)

四月早天里的云烟,软风吹着的花树一棵接着一棵,郭长城的表姐的婚礼明天就要举行了,就在隔天晚上,表姐亲自打电话来提醒郭长城别忘了份子钱。

“姐姐……阿嚏……嗯好的,我不会忘记的,你早点睡吧。”郭长城吸溜着鼻子说。他这两天染上了花粉症,不停地流鼻涕,生怕影响楚恕之睡觉,还戴了个口罩,自己打了个地铺。当然是个没什么用的地铺,刚被楚恕之看到,就麻利地收拾干净了。

“哦对了,你让你亲~爱~的~也一起过来,热闹热闹。”表姐嬉皮笑脸地对着听筒说话,已经能想象电话那头的傻弟弟脸,红成了一只熟透虾子。

“姐姐。”郭长城捂着出声口“嘘”了一声,“舅舅舅妈该听到了。”

“他们知道又怎么样,反正你们真心相爱,就是别让人给拆散啦。就这样吧,我挂了。”

郭长城窘迫地看了一眼楚恕之。楚恕之玩儿似的摸着郭长城头上一缕炸起来的呆毛,学着表姐的口吻说:

“哦?亲爱的?”

“我……我姐姐乱讲的,你不要当真。”郭长城说完狠狠地又吸了吸鼻子,轻轻推开楚恕之,“别离得太近。”

“小朋友,这不是感冒,你要不要百度一下看看会不会传染?”

小朋友真的一本正经地用他那只经常卡顿的手机,百度了一下“花粉症会不会传染?”。看到网友们都很肯定地排着队形回答“当然不会”,他才算稍微安定了一点,红着个眼睛,擦擦眼角的生理性眼泪,往楚恕之身上贴了贴,调整着他那个硕大的黑色口罩,凸显得他满脸的禁欲。

楚恕之闷闷地摁住下半身,反手扯下郭长城的口罩,口罩遮着的两瓣嘴唇染着不正常的浮红,就好像是

好像是……

靠。

小孩过着敏那么难受,我在想什么。

楚恕之连忙把口罩又重新给郭长城戴上了,看到花粉症大概会持续两个星期,他想到之后还有十来天不能碰郭长城,简直是花族对自己活生生的惩罚。

不过楚恕之才不是这么有自制能力的人。

他隔着薄薄的口罩,对着郭长城的嘴猛得吻下去,然后卷着一团被子生起自己的闷气来。郭长城只好用他不怎么大的力气去跟楚恕之抢被卷走的被子,两个人仿佛两只小熊宝宝,从山坡上滚下去,最后抱成一团。

郭长城抱着兔子往被窝深处钻,缩着两手,两肩被抱得几乎是要并在一起,眼睛快速地眨巴着,就一个愣着的功夫,微凉的触感再次从唇间传来,霸道地压着那一层纸,互相索取着温度的平衡。

不过现实还是对楚恕之很残忍。

郭长城一秒就翻了个身,不停地打着喷嚏。他的脑海里忽然诡异地闪出了大庆前天对他说的:

“你这不是对花粉过敏,是对老楚过敏吧。”

“怎么会呢……”郭长城揉了揉鼻子,低声呢喃到,“难道楚哥会传播花粉?”

听到郭长城自言自语的楚恕之忍不住笑出了声音。

会啊。等你过敏好了,就传播给你看看。

郭长城背对着楚恕之又狠狠打了个喷嚏。


(33)

第二天早上,郭长城作为表姐的娘家人,早早地爬起床,把还在睡觉的楚恕之晃醒,赶去婚礼现场。

出门的时候,天气晴好,两个人在车里坐了片刻,车才慢慢地启动起来。楚恕之稳稳当当地握着方向盘,耳下许多声音都浮上来:

各色各样的叫卖声,晒被子的,拍地毯灰的,学校叮叮当当的打铃声,马达轰隆作响……揉杂在一处,一时恍惚,似乎都不在楚恕之的心上,只当作是耳旁风。只有坐在身边的郭长城才是最真实的存在,他抓着那个木楞的轮盘暗暗想着。

已经有帮忙的在场地上搬桌子椅子,搭台子做些体力活儿了,郭长城刚一下车就帮着一个满头大汗的搬运工小哥搭了把手,再后来,他就无所事事地看着别人忙忙碌碌地从他眼前走过去了。

“楚哥!”

“你就呆在那里别动。”

“不是你听我说……”

“什么事?”楚恕之放下手里的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,看着欲言又止的郭长城问。

“我……我还是来帮你。”

“哦。”楚恕之看了看郭长城的细胳膊细腿,扭头就抓着桌子椅子走了,留郭长城一个人在树荫底下呆呆望着。

“你这亲爱的,真能干,一个顶俩,跟外面那些弱鸡不一样。”表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,没心没肺地疯狂拍着郭长城的后背,吓得郭长城没把心都吐出来。他于是窝驼着背,瞧了半天才吱了一声:

“能……能干?”

“对啊,能干。”表姐坏笑着准备去化妆,“你就歇着吧,看你这病恹恹的样子。”

郭长城望着楚恕之摆好他手里的最后一张椅子,再也忍不住了,跑过去把楚恕之拉到身边。

“楚哥……阿嚏……别折腾了。”郭长城不知是问谁借了一把扇子,一刻不停地给楚恕之扇着风。

“夏天你再给我这么扇吧。”楚恕之从郭长城手里抢了瓶水。郭长城刚喝了一口再也没动过,看起来像是没开封过的。

对着嘴喝的一瞬间,楚恕之才觉得刚才开瓶开得太轻松了。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,心里都跟面明镜一样清楚,他们间接性接吻了。这种清楚,让完全没有阻拦楚恕之的郭长城感到莫名的羞耻。就好像是明知故犯一样。

楚恕之喝了半瓶又还给了郭长城。

入场的人陆陆续续地整齐了,他们是借了一所宾馆的后花园举办的小婚礼,所以勉勉强强塞下了七八桌的位子。但好在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优美,没人感到不自在。

婚礼的仪式走到后半,新郎新娘携手走过红地毯,走过扎满气球和花束的门廊,司仪宣布交换戒指,新郎为新娘带上定情的钻戒,一秒之前还疯疯癫癫的表姐,到底还是落了个泪流满面。郭长城捏着楚恕之的手,跟着表姐一起哭。楚恕之从来没参加过人类的婚礼,本来兴致勃勃地瞅着,被郭长城全盘打断了思绪。

“你这是也要准备嫁人了吗?哭得比你表姐还厉害。”

“呜呜……姐夫一定要对我姐姐好好的。”

“说不准呢……”楚恕之反过来倒捉住郭长城的手,“人心易变的。”

没有人需要为一时的灿烂买单,也不必宣传从一而终的道德,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,一辈子里只有百分之五是新鲜快乐的,剩下的都是平淡如水的日常,惊喜过后,怎么迎接索然寡味的日子,才是对真爱的检验。

“那楚哥也会一直对我好吗?”郭长城抬起头,天真地问了一句。

“呆鹅。”楚恕之对上郭长城闪着亮光的眼睛,“我已经能想象你老时,一定是个很烦人的小老头了……当然旁边还有一个比你更老的老头听你唠叨。”

耳边回荡着司仪的主持声音,新娘往前站了一步,把手里的捧花扔给台下的人。那一步出去时,当空悬着一大片白云,给了场子短暂的阴凉,只有郭长城和楚恕之站在阳光底下,沐浴着暖暖的金光。那花束明显是抛给郭长城的,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接,一束白蔷薇就进了他的怀里。郭长城又不好意思地塞给了楚恕之。司仪要两个人带头喝酒,全场的起哄比叫新郎新娘亲亲还大声。

灌下一小杯白酒,气氛骤然就热闹起来,大家都举杯,动筷,聊聊家常……就算白酒的后劲不出,郭长城也有点迷醉了。他看着场子里的一切:一嘟噜一嘟噜的气球,满袋子的毛绒玩具,新娘子的白头纱,新郎官的黑西装还有追着乱跑的孩子……即便是他想象也不再会有的婚礼,即便是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,婚礼结束了也什么都不剩了,倒不如站在风和日暖之中拉着楚恕之的手,脚踩在各种各样的路上,一起往前走的分分秒秒。仪式过于虚假,而真实就被抓在手心里,慢慢融化成记忆的一部分。

来的好些是表姐和姐夫的同龄人,郭长城都不怎么熟悉,所以自然不好说话。

“你是谁啊?”

“我是……新、新娘的表弟。”

“哦~那你旁边的那位呢?”

旁边的那位看了问问题的人一眼,挪了挪身子说:“楚恕之。今天的新娘的表弟的男朋友。”

郭长城在这么一长串的定语前面居然飞快一般地找到了重点,脸也飞快地热起来,悄悄扯了扯楚恕之的衣角:“楚哥……”

“难道不是你先说我是你男朋友的?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……”完全没有撩拨人心自觉的郭长城拼命回想着。

“同学聚会。”

在座的都是年轻人,沉默片刻之后,大家开始轮番给郭长城灌酒:

“恭喜了!我先敬你们一杯。”

“恭喜你们!我先干为敬。”

“这不是很好嘛!我也敬敬你们。”

…………

郭长城只好拿起杯子喝,这一桌子的男人女人都太能喝酒了,仿佛一个个的酒葫芦,他实在是回敬不动了。在座的马上用眼神示意楚恕之,楚恕之这才感觉自己就是掉进了人家给他设计好的套路里,表面平静地一个标准的公主抱,和大家打了个招呼,准备开车回家了。

他把郭长城平放在后座上。

郭长城晃了晃脑袋,带着点神志不清地说:“感觉美好得像在做梦……”

然后他强撑了撑眼皮,马上就要睡过去。虽然口齿含糊,但一个字一个字都掷地有声,分毫不差地传进了楚恕之的耳朵里。楚恕之扶着车门的手落在郭长城的口罩上,他一把扯掉了它:

“那就醒过来。”

“唔……”

怎么可能是梦?

那个熟悉的温度传过来的一刹那,郭长城浑身哆嗦了一下,睡意被舌头勾得干干净净。

经过了那么多的迷茫,能够坚信不移的地相信两个人的关系不再是梦,要多大的勇气……

郭长城鼻子一酸,倒在后座上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又顺了下来。

“又哭鼻子?”

“花……花粉症……”

“得花粉症的小朋友,我们回家吧?”

“嗯。”

小车踏着月色,消失在大路的尽头。



(表姐婚礼后记)

郭长城忍了一路肚子里的翻江倒海,回家刚开出门,就捂着嘴冲到浴室里,对着洗手池就是一阵狂吐。

可把楚恕之心疼坏了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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