魚豆豆

祖宅京天|有些cp洁癖|很长情

【楚郭】同居者(J)

*长度未定,人物可能OOC
*不会弃坑
*楚郭波澜起伏的日常即将结束
*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狗血剧情
*大家听我解释,仇鸣这个人在我文案上真的只有一行字,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戏这么多(?)【一定是他自己加戏的!】


(28)

楚恕之是被兔子毛绒绒的触感弄醒的,他一个翻身,手就摸到了放在郭长城枕头上的兔子,左边的那一半被子平整如新,这间屋子里一切有关郭长城的东西,除了这只娃娃还有摊开在桌面上的日记本,已经全部不见了。他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,打开房门,迎接他的,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客厅。

他粗暴地关上门,缓缓走到写字台前,怯生生地看着那占据整整两页的,郭长城的留言。于是这本日记本的字迹变得更加模糊起来,他把郭长城总是抱的兔子抱在怀里,就好像,代替昨天那个失去理智的自己,拥抱了郭长城。

他终究要独自面对着间冷漠的空房,就像郭长城没来之前一样。郭长城在走之前,把隔夜的碗都清洗干净了,摆好了放在消毒柜里,走得干干净净,和他本身一样干净。因为没有保护好郭长城,让他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而听不见了,却完全忽视了之后郭长城的情绪……楚恕之本不是这种颓废的家伙,但是郭长城对他的意义不一样,其他人死在哪他都不会动一下心思。

所以自己自责后悔的究竟是什么东西?

是那个受伤的郭长城?

还是那个没有能力去喜欢他、给他庇护的自己?

撕掉了自尊这种羊皮,楚恕之才发现自己有这么多无法直视的自私自利,甚至还企图故作无辜、无所作为……谁都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,不是么?

和郭长城在这个八风吹来即倒的房子里,过得暧昧不清,只是一句“我喜欢你”,就迅速做了“喜欢”以上的事情,贪恋他的温柔,占据他的身体,夺走他的呼吸;反过来又做了比“喜欢”更无为的事情,对着他瞎嚷嚷,半明半昧地保持着一种不清不楚的相处模式……

意识到这点的楚恕之无力地躺倒在床上,抱着雪白的兔子,蜷缩在床上,仿佛被抽干了生命。他意识到,自己好像真的,把郭长城弄丢了。

郭长城站在舅舅家门口,正犹豫按完门铃后怎么解释自己听不见的事情,表姐就打着哈欠、豪迈地把门往外一开,差点撞到郭长城。

“哦……”表姐不清醒地立直了,“城城?快进来啊。”说完就是一把将郭长城拖进屋里,还很大声地叫醒了爸妈。郭长城窘迫地杵在门口,看着家里人都做梦似的站在他的面前,手指不停交叉着,怎么摆都不舒服,等了半天也不开口,郭长城最终拿出了手机,打开记事本,把事实敲进去

——舅舅舅妈还有姐姐,我听不见了,对不起。

郭长城双手笔直地举着手机,把头埋进手臂间,舅妈接过手机,大家也都相互传着打了一句话

——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,但是我们的长城是不会撒谎的,你安心休息一会儿着,舅妈等一下带你去医院。

——没错,再买一只鸡补补。

——一只哪够啊,城城要吃两只。

郭长城薄薄的眼皮再也盛不住眼泪了,丑兮兮地哭了出来,呛了几口水,咳了两声嗽,抱着舅妈哭着哭着就睡着了,他昨天一个晚上没睡觉,实在是撑不下去了,舅舅帮着舅妈把郭长城搬回卧室,支开自己的女儿,让她先去办自己的事情。

郭长城很败家又没个正形的表姐,马上就要结婚了。郭长城当然知道,就在上个星期,他姐姐还给他发信息,告诉了他婚礼的日期,在四月份中旬左右,龙城最温暖的时节。并且给他炫耀了一下未来的姐夫的照片,不是特别帅气,平平凡凡,也不是舅舅建议的某个集团的公子,是姐姐自己谈的。郭长城觉得这样的小日子真的很棒,无比羡慕。可是终归不是自己的,只能远远地祝福了。

于是,郭长城安然地睡了一个上午,下午舅妈带他去医院看病,医生说内耳没有问题,无法,便还是回到了家中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表姐已经下班回家了,翻箱倒柜地找到一个小时候玩的复写板,拿到郭长城的房间里。

——检查结果怎么样?

郭长城摇摇头,没开口。

——那好,你为什么又搬回来了?

——怕给楚哥添麻烦。

郭长城拿着自己的手机,有气无力地打着字。

——姐姐才是,突然就要结婚了。

——早晚的事。

——姐姐,你喜欢姐夫吗?

——不喜欢。

郭长城一脸震惊地看着复写板上的三个字,歪歪扭扭,一个点一个点地成了线,他又看着线慢慢被擦除。表姐不紧不慢地换了三个字写上去。

——我爱他。

刚开始是有好感,觉得他这个人有值得我欣赏的闪光点;

后来是喜欢,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,做什么事前都能想到他的样子,虽然也有口角,但是总体来说是很甜蜜的,是谈恋爱的时期;

最后么,觉得能把自己剩下的日子全部托付给他,所以我才义无反顾地嫁了。

郭长城的手机被表姐抢走,打了这么长串话。表姐看他也是木鱼脑子不开窍,上手晃了晃盘着腿,盖着被子的郭长城

——你同事吧?今天下午来过啊,我说城城不在,让他滚,你觉得他会怎么说?

不用表姐再解释,郭长城都知道是楚哥。

事情还必须追溯到郭长城去医院的那段时间,楚恕之不自觉地就站在了郭家的门口,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好,只是因为太过于想念,只是想看一眼郭长城,当大门开出来的时候,一向淡定的楚恕之也露出了慌张的表情。

“您找谁?”表姐和楚恕之从来没打过照面,总是和郭长城很巧合地错开了回家过年的时间,所以她有点稀奇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人站在雪里。

“请问,郭长城在家吗?”楚恕之略微期待地朝门缝里面张望。

“不在,出门了,你是谁?找他干什么?”

“我是他同事,他今天没去上班,我想来看看他。”

“你要不要进来等他一会儿,他应该马上回来了。”

“不了。”楚恕之用他从未有过的干脆拒绝了,“请您让他好好休息。”

“哦,那你走吧。”表姐试探地回答他,楚恕之把口袋里的车钥匙交到表姐手里,真的离开了,现在这把车钥匙又转交到了郭长城的手里,冷冰冰金属触碰到他的手心,瞬间像触了电一样。

有些时候必须要抛弃一些无所谓的自以为是,两个人才能互相理解,这于郭长城和楚恕之来说,也是一样的。失而不得的爱情,表姐终究还是不愿意让郭长城懂得。

“姐姐……”郭长城变了调子的声音,霎时间充斥在这个房间里,“我不想和楚哥分开……”

翌日,郭长城回到了特调处上班。

(29)

郭长城寂静无声地过活了一个星期。

楚恕之漫无目的地找仇鸣找了一个星期。

沈巍也帮着找,因为这个人实在是修行到家,只要不活动,就找不到踪迹。

“这个人是鬼吗!连鬼都有个影子!”大庆抖了抖毛说。

“他之前和我打起来时,说到‘野火’了,但是打电话给野火,他似乎也不知情。”楚恕之回忆着这几天调查的细节,生怕遗漏。

“那就亲自去一趟。”赵云澜的行动力不是一般地强大,抄起车钥匙就走,沈巍在后面追赶不及,楚恕之也坐进车里。赵云澜风风火火地把钥匙插进去,准备发动汽车时,郭长城站到车头前,差点就要撞到,吓得赵云澜心脏病都犯了。

“楚……哥,我也……去。”他说话的时候一字一顿,仿佛在确认这些字都好好地传达到了一样。楚恕之从后座上开出车门,走下来,单手把还在扭扭捏捏的郭长城拉进车。坐在车里的郭长城发现,楚哥围的围巾是自己送给他的,悄悄地高兴了好一会儿。楚恕之也发现了偷偷开心的小孩,也扬了扬嘴角,侧过身替郭长城解松了大衣的扣子,生怕他下车感冒。

赵云澜作为小郭的半爹,这笔帐还没算清,就看着他们俩腻在一起,于是刹了车把车停下来:

“楚恕之,带路,开车!”

郭长城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半爹和楚哥换了个位置,然后沈教授也非要挤到后面来坐。楚恕之动了动前视镜,反射出郭长城无奈的笑容,他终于安心地把油门踩到底,飞快地开到了野火的小酒馆前。郭长城居然没有呕吐,可能是坐楚哥的车时间长了,好像不管楚恕之把车开成什么鬼样子,他都能迅速适应了。

野火把他们请进去,挂着一副肚子疼的表情,捏了捏眉心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野火是真的不知道仇鸣在哪里,“他把我丢下几百年了,没来见过我了。”

这话听起来有点歧义,赵云澜顺着摸下去:“那你们,到底什么关系?”

“朋友关系。”野火显然眼神躲闪,不想提及这个人的名字。

“真这么简单?”

赵云澜话音刚落,一阵狂风就从常青树上刮过,野火黑着脸打开门,仇鸣就坐在树枝上,笑眯眯地看着他,他一把就把门“砰”地关上了。

“嗳,野火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对门不要这么粗暴嘛。”赵云澜替他重新打开门,仇鸣不请自来的样子,好像是一直隐着身坐在那棵树上,偷窥着这间屋子的一切。他一袭红衣走进来的时候,沈巍也换成斩魂使的模样,大刀就收在身后。

“我的宝……”贝字还没说出来,野火手上一团大火已经飞出去了,“你别这么暴躁呀。我这不是新年里没收到你的请柬,这才特地来看你的。”

明明就是怕赵云澜他们伤害野火才现身的。楚恕之别过头,叹了口气。郭长城情不自禁地往楚恕之身边坐了坐,他总觉得下一秒这间屋子很可能就要着火了。

“你们小两口能不能好好说话!”这始料不及的发展,让赵云澜脑壳疼。

“谁跟他是小两口。”野火白了一眼仇鸣,“就是个原来一直黏着我的神经病。”

仇鸣看到窝在角落坐着的楚恕之,脸色一秒变得很难看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“你的那个牛角,把小郭伤到了,我跟你说过的,那个孩子……”野火站到两个人中间,给仇鸣解释了一下。

“有我什么事吗?这样的凡人,听到号声没有魂飞魄散,已经很……”

“你还想怎么样?”楚恕之冷不丁地回了一句。

“跪下来求我。”

“就这么简单?”

“就这么简单。”

郭长城看着仇鸣,又看着已经从他身边站起来的楚恕之,听不见声音的他毫无安全感地瑟缩了一下。不管怎么样,他不能让两个人打起来,他拉住楚恕之的手,因为长时间捏着一张绿符,冷汗都浸湿了符纸,这张符本来是想在仇鸣还没进门时丢出去的,但是郭长城坐在身边,他再也不敢鲁莽地行事,而且除了仇鸣,连斩魂使都无计可施。

自尊和郭长城比起来算什么东西呢?楚恕之早就打定了主意,解下围巾,露出坦荡的领口,风衣向上一甩,双膝落地,跪得干脆利落。谁都没反应过来。

郭长城的瞳孔骤然缩小。

尸王统帅万尸,睚眦必报,目中无人,在地星令人闻风丧胆,此时放下全身的包袱来。楚恕之下意识地低下头,瞥了一眼郭长城,那个孩子呆呆地抓着自己的包,不知所措地站着。

“你玩够了没?”野火对仇鸣的趣味永远无法理解。

“行了。”仇鸣虽然对自己没能参加野火的新年聚会吃了很大一壶醋,也没想为难楚恕之,知道这个孩子曾经还愿意给野火抵命,对这个误伤并不知情,他这样一跪,大家都不好收场了。他朝着郭长城挥挥手,示意他过来,拿着牛角的出声口,在他的两道弯弯的眉毛上顺着刮过去。

“长城……”楚恕之默默念着,下一秒郭长城就扑到还跪着的楚哥身上,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好一阵没松手。

仇鸣耸了耸肩,看了眼野火,野火这才正眼瞧了他。

“我有件事情想请你们帮忙。”仇鸣顿了顿,“想请你们查一查,是谁截了宝贝给我的信?就算是在监狱里,也应该是畅通无阻地来的……”

不知道为什么,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,身上一阵恶寒。

(30)

看到郭长城恢复了听力,楚恕之自然是没问题,不过斩魂使已经发话了,要彻查地星的送信渠道,于是便全部交给大人处理。

没几天,野火的短信就发过来了,说是查清了,应该是在分拣信件的时候,被判官销毁了,仇鸣在地星顶撞判官,乱用禁术,被人记恨,才没能收到信件。

以及,为什么特调处的所有人感到地底下一阵震动。那肯定是仇鸣又笑眯眯地带着赤珠牛角搞事情去了,判官自作自受。不谈。

日子又恢复到了平静。

楚恕之一个人回家,开出门,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,乱成一团又没有人等他。他一个人摊坐在沙发里,却从来没有过地感觉轻松,郭长城终于能听见他说话了,可是这一个星期的隔阂,还能再挽回吗?

当然,可以。

郭长城最近几天总觉得楚哥变得不一样了,上班的时候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,那种热切就仿佛是名叫“郭长城”的股市涨停板了一样,自己去上个厕所都要跟着。

“楚、楚哥……你到底怎么了?”

“怕你在厕所摔了。”

“……我还没有这么笨。”

“有的,笨蛋。”

楚恕之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郭长城拎着的裤子,那条裤子没有口袋,郭长城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插,只好抓着裤子的侧边,急急忙忙地上了个厕所,洗完手就离开了。

郭长城知道是自己先离开的那个家,他也想继续跟楚哥同居,想和楚哥一起吃饭,想一起看烟花,想一起不厌其烦地看电影,想和他做,不想和他分开,而且他已经想明白了,他可以把后半生都托付给楚哥……但是龙城的风从窗口一刮进来,他就冷静了,他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呢?

他匆匆躲开楚恕之肆无忌惮还带着点贪婪的眼神,背起包就要回到舅舅家,楚恕之从转椅上下来,从身后抱住了郭长城:

“长城……”

“嗯?”郭长城毫无抵抗力地回应着,两手抓着缠在腰间的手臂,很结实,却比以前消瘦了一圈。

“搬回来住,好不好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楚恕之大概是没料郭长城这么快地答应了,鸿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抓着郭长城的肩,走到他的眼前,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,眼角是飞红了一大片,脖子上的围巾晃悠悠的。

其实是因为他们谁也没想真正离开谁,互相总还是惦记着。爱的可怕之处,就在于,他能使两个不在一起的人心意相通,并且紧紧相扣,让他们互相拖累,慢慢地裹在同一个包袱里。

“长城,我们重新来过。”

患难以后才知道对方有多么重要。

所以不会再松懈,让他逃脱。

所以不会再自卑,让他孤独。

门外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,几乎叫人窒息。气温正在逐渐下降,龙城的这场新雪早就该停了。

阳光在化雪。

-TBC-

评论(11)

热度(37)